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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004版:艺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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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8月3日     收藏 打印 推荐 朗读 评论 更多功能 
做一棵树
2021-08-03

    村里有一棵不知名的树,不知它的名字,不知它来自何方,甚至我还叫不上名字,听老人们讲,这树是村里不常见的树,叫不上名,就弄个名字吧——“杂树”。

    杂树其貌不扬,站在山中,不高大,也不蓬勃,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。没人记得它,连小鸟也是轻轻滑过它的天空,没有停留的念想——没有果实的树,自然引不起小鸟的青睐。可是,这棵杂树却悄然生长着,努力地活着,活得自然大方。

    当我第一眼见它的时候,看到它满身疙瘩,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树杆上游来游去,有的虫子早已在树杆上安了家。可杂树不管这些,伸长了脖子往上前,虬枝向上,向旁边伸,只想活出一片精彩。树底部的根更是纵横交错,向四周突围,只为树寻得更多的养分。我这样想着,便对杂树有了莫名的敬佩之心。

    村里要将建高楼,地点就在杂树所在的山上。规划图挂在村头,推土机开进村里,轰隆隆得响个不停,半个月下来,一座小山就这样推平了。绝大部分树纷纷倒下,惟有这棵杂树长的位置好,落在规划图的边缘,得以保存。出于好奇,我到山上看杂树,轻抚它的树杆,还对它说,你真幸运,活下来了。杂树似乎听懂我的话,轻轻点点头。

    再后来,山上盖起了高楼,建起了花园,杂树成了花园中的一棵树,一棵引人注目的树,因为树杆疙瘩多,虬枝多。行走的人路过这棵树,总有停下脚步驻足观赏。更有甚者,听说这树,不远百里前来与树合影。杂树成了名树,成了一道独特的、令人羡慕的风景。

    人其实和杂树一样。在芸芸众生里,你不那么起眼,甚至还碰到许多人的嘲笑与讽刺。你整个身心被悲伤笼罩,让人无处可逃。机会,只给有准备的人,或者说,给那些顽强活着的人。百年不如一见,生死就在一瞬间。不放弃,不抛弃,便是生命里最坚强的回音。在某个时刻,这些人赢得了机会,也赢得人生的实质性好转,光鲜亮丽,星光闪耀,成了人们眼中羡慕的对象。有人惊呼,原来,其貌不扬者,还是坚强的化身。

    树亦如人,人应如树。在一些不被人理解的时刻,你再多的表现、再多的言语、再多的真诚,换不来别人的信任,等不来别人的理解,甚至得不到一句安慰。此时,你只能做的事就是做好自己,没有什么可以做的。正如一棵树一样,不论风吹雨打,我自安然若素。不管你喜欢不喜欢,树就这样站着,坚定地站着,不离开泥土。既然别人不喜欢你,你就收起一颗热诚的心,潜心修炼自己的境界,锻炼自己的能力,提升自己的智慧,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和一种独立的人格。

    生命是一个过程,我们无须悲欢,无须在意外在的东西。我们就做一棵树,在悠长的岁月里,保持一颗安静的心,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便是一个人完美的人生。 (张培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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